第77章 红玫瑰 (第2/2页)

后左右都是主人，后知后觉地闻到花香。他动了动手指，揪住了森尔金垂在身侧的衣角。

    主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温贪恋地吸了一大口。

    “哪里难受？”

    “身上疼……冷，现在已经好多了。”

    等森尔金将他全身检查过一遍，那种无来由的疼痛已经降下去了，可是当他再次抬头去看道路上的人群对的时候那种心慌的恐惧感又涌上来，两腿不受控地发抖，几乎要对着森尔金跪下。森尔金托了他的腰，虚扶着他的臂肘侧至他身后将老男人桎梏在身前。林温抓着主人的袖口撑在那个有力地臂弯上，下巴一疼，被强制性地抬起头来看街道。

    那片柔软的眼睫躲闪着垂下去，林温不敢，连呼吸都停住了。

    “小狗告诉我，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林温本能地抬眼去看，只扫一眼就败于恐惧，他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这么问他，只知道有好多人，也有好多……女人。怎么办？他找不到主人说的是谁。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森尔金的指尖磨过林温的唇，极其耐心地等着老男人开口。而林温仍是垂了眼，终于开口时甚至带了份颤音：“我……不知道是，是哪个女人……”

    耳边，主人的声音仍是低沉而温和的，从耳骨传入大脑，几乎能产生磁性的共鸣：“喏，对面那家鞋店转角，提着小包的那个。”

    只要看一眼……找到提着包的女人就……就行……

    林温屏着呼吸，再抬头时视线极快地向对面转角处扫去。好像是有……一个女人，褐色的头发，穿了深绿色的茶歇裙，看上去像——他再一次迅速地将目光移开，垂眸盯着眼前的地面，唇角已经被主人磨红了：“她……她好像在等人……”

    “那蹲在谷米铺前面的那个女人呢？她在干什么？”

    “她……”不得已，林温再次抬头去看，几个年轻的女孩戴着头巾蹲在店铺前，穿着做工的衣服，看样子像面包店的学徒，“她们，她们在买谷子……”

    “怎么不问是哪个女人了？小狗想偷懒。”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我，呜……”

    下巴又被捏着抬了抬，“喏，那个有两个马尾辫的小孩。”

    林温的目光躲闪，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倒还是回答了：“她，她看上去不开心，不跟……别人说话。”

    “乖的，”森尔金摸了摸老男人的脑袋，“那么那辆马车上的男人呢？”

    马车行驶得很快，林温只能探头去瞧，又迅速缩回来：“他在和马车里的人说话。”

    森尔金又指了几个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和小孩，老男人的情绪看上去平复了些，不会见人就腿软。

    “他们在看你吗？”

    林温的下巴已经被捏红了：“没有……”

    “这就对了，他们都有自己的事做，没有人注意你，也不会有人伤害你。”

    老男人的嘴抿成一条线，像是为了验证主人的这句话，向前走了一步。

    又很快地退回来。

    “我……”

    他转过身去，想再去抓住主人身上的气息——

    “两位先生在这里站了很久了，要买束花吗？”很年轻的嗓音从一旁传来，像一声鸟鸣穿入沉默的森林。林温吓了一跳，踉跄两步猛地扎进主人的身后，顺着森尔金的目光看去是一个从花铺里探出脑袋的小花童。

    “买花吗？”森尔金将他拎到身边，问他。

    他再次感到了紧张，咽了口口水点了头，又反应过来这算不算浪费了主人的钱，还在纠结时森尔金已经接上了下一句：“一束红玫瑰，一束紫鸢尾，分开包起来。”

    天降的商单让花童开心，收了钱后拿出两束鲜花交与顾客。其中一位顾客好像有些胆小，接过红玫瑰的时候很小声地说“谢谢”；另一位顾客看上去有些凶，拿过鸢尾花的时候却是在笑。

    森尔金腾出一只手去搂过老男人的肩，趁人看着玫瑰愣神的当儿推着人向前走。

    怀中抱满零零碎碎的东西让林温安心很多，害怕还是害怕的，所以要主人半强制地带他走。身边有男人女人经过，马车和叫卖的噪音萦绕了他，他追着主人的气息努力往前走，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等终于能顺畅地喘气的时候脸却突然红了。

    森尔金回头，衣袍被老男人轻轻扯动，林温那张脸漫上羞愤的红云，小脸印在玫瑰花束边，嗫嚅着同他说：“主人我……我想，我想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