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不甘恨意(上) (第1/1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yAn慢慢地倾斜，天空变成一望无际的血红。

    晚上六点三十五分，JiNg神病院的休息室里，白滢呆呆地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眼神还有尚未清醒的茫然，听着点滴的滴答声，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邹雅琴。

    下午，邹雅琴在进行一连串疯狂自残的举动後，被护理人员紧急的送进诊疗室，虽然经历了长达近一个小时的抢救，最终还是因失血过多在下午四点零四分宣告不治Si亡。

    4:04，404，对於这样的巧合，白滢并没有任何反应，实际上她也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因为接二连三的刺激而晕眩过去，幸好院方看她一个年轻nV孩子无处可去好心的提供休息室，不然她还真不知该怎麽办呢？

    「叩叩！」

    白滢听见有人在门外轻敲了两下，她应了声後，一道纤细的人影推门而入，手上拿着承载食物的托盘，是陪她一同前来的穆雪。

    「你醒了，吃点东西吧！」穆雪将托盘放到她面前，面上仍是温和的笑，彷佛傍晚的事从不曾发生一般。

    白滢摇头，「我吃不下，邹雅琴Si了，她母亲不会原谅我。」

    大概二十分钟前，她听见邹雅琴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嚎，那声音像失去幼仔母兽的悲鸣，锋利如刀一下一下剜得她心口发疼。

    「别想太多，」穆雪轻抚她的头发低低叹息，「她母亲只是一时情绪失控罢了，并不是你的错。」

    「她恨我，」白滢幽幽的说，「之前她就认为邹雅琴疯了是因为我放任她招唤碟仙的缘故。现在我来探望邹雅琴，结果她却发病Si了。你说，她母亲会怎麽想？」

    「白滢你……」穆雪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在这之前她们不过是学姊妹和室友的关系，太过亲近的话语实在不符合她们的交情。

    病房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不已，两人只觉得十分尴尬，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似乎说什麽都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大力的撞开，邹雅琴的母亲疯了一样朝白滢扑了过来，眼中的仇恨浓得化不开。

    「是你，又是你。我nV儿都已经疯了还不够吗？为什麽非要bSi我的雅琴？」

    她尖叫着揪住白滢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白滢只觉得头皮阵阵疼痛，她拚命仰着头，好让头发和头皮的拉力减小一些，同时双手使劲抓着邹母的手，想把她掰开。

    但邹母哪里会让她有机会挣脱，扬手一个又一个耳光狠狠搧在她的脸上，「我的nV儿呀！我那可怜的nV儿Si得那麽痛苦，都是因为你，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白滢感觉脸上火烧一般的疼，痛得直流眼泪，天旋地转间，耳边隐隐有嗡嗡作响的声音。

    吃痛的她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挨打，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地往邹母手上挠去，但後者仗着T型的优势完全压制住她。白滢的反抗反倒让她心中的怨火更盛，变本加厉地发飙起来，挥舞着粗壮的手臂，一次次朝白滢的脸上搧去。

    她像是将心底认定白滢害Si自己nV儿的仇恨化成跋扈与残酷，一GU脑儿地用暴力倾泻而出，可怜白滢被打得头晕脑胀，眼前开始出现一片灰朦朦的黑，周遭的景物似乎渐渐飘远，越来越模糊。

    一旁穆雪兴许是吓傻了，竟呆愣了在原地完全没有阻止的动作，待她回过神来，白滢已经连续挨了二十多个巴掌，两边脸颊高高肿了起来，视网膜充血眼球满是血丝，眼袋和眼睑更是虚浮的几乎眯成了一条线。整张脸鼻青脸肿，看上去惨不忍睹。

    见白滢的惨状穆雪哪里还忍得下去，冲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邹母给堆了开来，「你闹够了没有？你nV儿是宝，别人的nV儿就活该让你打骂吗？难不成你nV儿有今天的结果，你这当母亲的就一点责任都没有？」

    邹母呸了一声轻蔑的道：「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麽，给我滚到一边去。我今天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说着抬起脚，鞋跟恶劣地踩住白滢撑在地上的手掌，尖锐的疼痛让她发出凄厉的惨叫。

    「任X嚣张、自私自利，果然是一如既往让人讨厌的脾气。」穆雪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脸上出现明显的厌恶。

    然而她口中似曾听闻的话语却让邹母着魔般的举动僵y的停了下来，曾几何时曾经有个人也这样犀利的斥责过她。

    邹母缓缓地转过头，目光首次落在这个自进入休息室中一直被她忽略的少nV身上，那细致的眉眼与她记忆深处暗藏的容颜无b神似，熟悉的令她几乎无法直视。

    是那个人吗？那个人回来了！可是不对啊，那个人明明已经……

    「你，回来了。你不该回来的，你怎麽可能回来？」邹母语无l次地尖叫着，那原本怒不可遏的脸上，血sE迅速褪去，惨白的面庞盈满了恐惧。

    不该回来的，Si人怎麽可能回来！

    那个人早就Si了，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

    「你说，为什麽呢？」穆雪贴近她身畔，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耳语，「当然是回来找你的呀！你的nV儿，真是个不错的玩具呢！」

    「是你，原来是你？」邹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愤怒和恐惧两种情绪在眼底纠结，「有什麽怨恨冲着我来，你为何要伤害她，她只是个孩子。」

    「可她是你的孩子，母债nV还天经地义。」穆雪说得很慢，字字清晰，带着冻人的寒意。

    就这麽一句话，邹母高涨的气焰瞬间尽数消失，取而代之是惊骇、无措与悲愤，浑身围绕着一圈萎靡的气息，竟彷佛一下老了十多岁。

    「我错了，报应，报应，这都是我的报应。她喃喃地说着，松开揪住白滢的手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远远望去竟透出了一GU淡淡的Si气。

    邹母……已经活不久了。

    不知怎麽回事，这样的想法诡谲的充斥着白滢的思维，以至於她没有发现，如此惊人的动静下，竟没有引来院方任何一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