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吊枝摘了吧_肆、宋麓(1-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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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宋麓(1-2) (第1/1页)

    我和唐栩走到凌空的天台外围,沉默地凝赏下方夜景。

    想到他方才说的那些,听来多虚幻啊。

    那是高二上一个平凡的午後,我因尿急去了间向来人少、也从没去过的厕所小解,厕所前後各开了个出口,後方的临着荒杂草皮,洗手时我嗅见菸味,好奇探了眼,是张不陌生的面孔。

    我和那男生的互动不多,只因他和唐栩有往来,所以碰到面时会打招呼。那日的他不知怎地火气很大,我不过提醒他这里可能会有工友经过,他就理智顿失地飙骂,又以我和唐栩的事威胁羞辱我。

    我不打算和疯子讲理,掉头要走,他却将我按到墙上强吻。

    愕然连同惊惧吞噬我,他松开我时,很轻蔑地朝我的脸啐了口水,冷笑道:「是因为嘴唇bnV人还软,他才那麽Ai你吗?」他揪住我衣领,另一手抓握我下T,又一阵鄙夷的笑,「居然不小呢,宋、麓。」

    等我再回神,已倏然过了数日,同学们的窃语刺痛我耳,萤幕上,放映着我za时蠕动的姿态。竟那麽刚巧,影片在我上电脑课时被推送到一双双幽冥的眸目前。

    我逃课了,徐芝槐找到我,颤着声向我求证。

    灰sE的天底,我艰难地笑了。

    「唐栩呢?他什麽都没说吗?」徐芝槐m0找上身,「我拨给他,我们问清楚这是怎麽回事。」

    我攥住她的手,说算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唐栩在床上的模样,同天清早,他才问过我和那男生的事,我不肯透露半句,只因这事若传开了,铁定会为他们两家当前的利益冲突搧风点火,落人口实。

    我选择藏下来,任由唐栩窜改实情。这串余波,终因我的缄口拒言而壮大。

    「休学後我就想,如果当时我如实以告,你会信我吗?」我靠着玻璃墙,高矗冷风吹得我不得不眯眼,「但不重要了,我後来听说,那男生也没读到毕业,就主动休了学。」话音方坠,我JiNg准地看入他的眼,尽管晦涩不明,我依旧抓捕到一丝细微的惊诧。

    透过它,我能印证当年猜想。

    爷爷早就否认他有cHa手这事。

    唐栩匆匆别眼,话锋牵强一转:「那你信我吗?」

    我斜眼瞅去:「哪部分啊?」

    「不是我把影片上传的。」

    「唐栩,我们也算老大不小了吧,虽然他们都说男人的JiNg彩人生三十才正要开始。」我长吁口气,「包括你说的,詹凑或许看见全程,却只强调了接吻,你说那是一切的开端,所以呢?後来很多事也是你的选择啊。我信你,以前信,所以现在也愿意相信你告诉我的版本,但你不能忘了,当时的宋麓的确是被你毁掉的。」

    唐栩垂落视线,诚恳地点了个头。

    「我讨厌被人伤害,但更讨厌被回忆伤害。」

    「抱歉。」他的声音更低了。

    「还没讲完啦,因为讨厌被回忆伤害,我选择原谅,那样才能真正战胜。」我讲得一派轻松,这种未曾有过的释然令我倍觉惊奇。我平复了心境,侧首,迎着风向问:「你和詹凑也见过了吗?」

    唐栩撇嘴一笑:「打过了。」

    「打电话?」

    唐栩顿了片刻,望向别处:「打架。」

    「打——」我张口结舌,登时挤不出其他话。

    唐栩转面向市景,两手压上栏杆:「当时徐芝槐也在。」

    「??什麽鬼。」是在演哪出。

    好像嫌给我的冲击不够多,唐栩抿抿嘴,用一种置身度外的口吻说:「今天詹凑也有来。」

    「拜托啊大哥。」我简直要晕了,立刻寻起徐芝槐的身影,唐栩却叫我不用找了,从座位去往厕所的路上一定会碰见詹凑。我骂了声,扬起下巴道:「他们不是一对的!别乱点鸳鸯谱!」接着气冲冲地要去找人。

    唐栩一把拉住我,我不耐地咂舌,回头却见他眸光严肃,沉着声问:「不是吗?他们两个。」

    神情正经得过分。

    我险些对自己要说的话产生怀疑:「槐槐有对象了,不是詹凑。」

    「我有猜到她有对象。」唐栩松开手,眸神并无打探的意味,谨守分寸,「最先联络上她时我就问过。」

    我用指骨刮按起x口抒气:「你怎麽问的?给我原话。」

    「还能怎麽问?」唐栩皱眉笑了,「你和詹凑在一起了吗?就是这样问的,她没有否认,我只当她不想透露私事,这我很能理解。」

    「好了好了。」我示意唐栩住口,「我会自己弄清楚。」

    转身一霎,唐栩解了领口扣子,笑得很像从前YAnyAn下浑身炽热的男孩,那念情诗予我的少年。

    我的步伐没有因而被拖住,更没有想将笑容看清的念头,如此,我终於肯定自己真实地甩脱过去,而非妄下豪言诓骗自我。

    猛然涌来的大风中,我行经原来的座位,向人头攒动的室内去。绕了几圈,我止步在侍者来去的过道上,不知方才究竟错过了几回,远远地,我看见詹凑拄着拐杖进电梯,门即将关上时,徐芝槐抬起头,她望见了我,不讶异,不躲闪,只是朝我轻柔一笑,看着很清醒。

    紧接着门彻底掩上。

    彷佛我张皇的心被碾得无处伸展,也被迫镇定。

    一位侍者走到我身旁,我一看,是早先来点餐的那位,他说我薯条放在桌上太久,都凉透了,问需不需要帮我稍作加热。我抓着侍者来到通往露天座席的门边,指着天台上着黑sE大衣的男人,说:「看见没有,给他处理吧。」

    侍者有礼应下,又温和地问:「那帐单也是——」

    我眼风划过去,他一怔,大概是被我吓着了。「sorry,我忘了。」我cH0U出一张卡,他立即折回柜台边,拿着黑sE机子回来。看着那台刷卡机,我心中顿然无言以对:臭槐槐,你那个笑不会是占准我便宜的笑吧,居然让我付钱呢??可恶,亏我那麽担心你。

    「还有这张纸,是你那位nVX朋友要我转给你的。」

    我两指夹过,说声谢了。随便拣了张临窗的桌子,摊开来看,字迹平淡,却似长涉的旅人带来风霜。

    麓麓:

    记得高中时你和唐栩就来过这,当时西餐厅换人接手,改成了酒吧,你俩是前几批光顾的。

    那天你说,看完电影要来这里等烟火,我就隐隐有感,或许是你将和他见面。

    谁提议的我不知道,也不那麽重要。

    对吗?

    当年我很恐惧。

    你不告而别,我认为那都是我的错。六七年的光Y眨眼就过去,你忽然出现,问候时的语气熟悉得好像不曾离开,和煦又轻挑,是记忆里的你。

    不知为何,我一直希望你b很多人都要幸福,包括我自己。

    明明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没同班过;高中新训时是初见,此後熟络得像家人。

    你一向很支持我的决定,从来见不得我消沉,因此骂我也骂得b谁都用力。作为朋友,你家人般的存在,我也会支持你。

    我知道你愿意见唐栩,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只要相信,我永远支持你。

    詹凑前几天出了小车祸,所以我送他下楼。

    你留着看烟火吧。

    新年快乐,我最亲Ai的朋友。芝槐。

    开始倒数了。我望了眼天台,唐栩在原来的座位上,翘着脚,和隔壁桌一个看着年龄相近的男子谈天。

    折好纸,拨弄了下桌上的小灯,我再度望出去。和唐栩对上了眼,他招我过去,我蹙了下眉,懒懒地起身。

    苏冉升的电话在这一刻进来。

    我跨出室内的瞬间,夜空骤亮,欢呼声、新年祝贺此起彼落,电话里,苏冉升的声很轻、也很坚定。

    我笑起,也对他说:新年快乐,苏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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