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惜_第五回?式微式微胡不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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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式微式微胡不归 (第1/3页)

    「咱们兄弟六人,好久没这麽饮过酒了。」陈二混自斟自饮了一盅酒,很是感慨。烈酒似火,滚过喉咙,一路烧了下肚,他喟叹一声,眼神斜飘,穿过焰火,彷佛落在了宋平天和张四风之间那空着的位置,又彷佛落在火尖之上,陈二混道:「四弟,今夜是吹了什麽风,怎麽突然约兄弟们来这儿喝酒?」

    张四风低着头,火光倒映在他的眼底,纯粹而明灿,好像是害怕吵醒林大海,他放轻了音量道:「最近,小五常说,他想哥哥们了。」

    宋平天沈默,陈二混捧着酒盅,而李三驼遽然一提壶,猛灌几口,眼眶微红:「俺也想小五了。」

    李三驼,不是他的本名。当年,有一李姓员外仗义疏财,济天下豪侠之士,李三驼不过其中之一,然而,李员外不擅经营家产,数年之後,家业败了个JiNg光,妻离子散,人走茶凉,唯有李三驼还留着,员外朝他出气,他左耳进右耳出,员外抱着他哭,他也迳自睡他的觉。

    阿娘说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李三驼只是想,他吃了员外这麽多年饭,不能就白白走了,得还这恩情才行。

    某日,李员外寻访故友,却见自己从前的管家指高气昂地坐在好生威武的黑马之上,问了路人,方知他如今已是县丞。李员外忍不住,继续打听下去,终究得出一个荒诞奇诡的真相:他的家业并非由於不善经营而被败光,乃是因为老管家与外人g结,将家产送了出去,那人得了钱财,捐了个官做,一人得道,J犬升天,管家身为大功臣,自然也得了不小的官位,如今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八面威风,好大的气派。

    李员外气得浑身直颤,气血上涌,他冲上前扯住马缰,大声质问管家自己哪里对不住他,惹得行道众人纷纷侧目,那县丞一惊一怒之下,挥鞭策马,踩Si了李员外。李三驼在破落的小庙里等啊等,不吃不喝,等了三天三夜,只等来了员外身Si的消息。

    李三驼放下摀在怀里怕凉掉的馒头,馒头染了灰,是那官家小姐不吃,随手扔在地上的。他把馒头放在小破庙的供桌上,像土地神磕了三个头,感谢祂这三日的收留,然後独身一人,来到了那座小县城。

    县官正在升堂,百姓们在外头围观,李三驼当着数百人之面,一步步走到那县丞身前,一只手捏碎这忘恩负义之人的颈骨,将他的屍身摔在了狗官眼前,又两手捏住狗官的头。从头至尾,李三驼只开了一次口,问了一句话:「汝命值几两?」

    乌纱帽掉到了地上,那人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唰——鲜血喷溅,淋了李三驼一身,吓得人犯与民众失声尖叫。差役们才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数十刀剑抵住李三驼的要害,他丝毫不惧,坦然受擒,终,判秋後处斩。

    进了牢,入了监,李三驼方才感到苦恼:仇是报完了,可恩呢?好大一个员外就这麽没了,他该上哪报恩去?李三驼日夜苦思,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直到遇见孔五。小五说报恩不一定真的要做什麽,心里惦记着李员外,每年给他烧个香,也算是还恩了,李三驼茅塞顿开,为了防止自己忘记员外,就改姓为李,而在五人之中,他年岁介於中间,排行第三,於是,便唤做「李三驼」。

    「是了,咱们虽未明说,但都是各自寻日祭奠,孔五这家伙喜欢热闹,大概是忍了这些年终於受不住,方给张兄托梦罢。」宋平天抿了一口酒水,失笑道。

    「五弟就是特别注重那些排场,咱们一人一盏薄酒,又都挑个夜深人静时,估计他也忍咱们很久了。」陈二混附和,把酒一口饮毕,复道:「想当年咱们在狱中论长幼,通名姓,互相道个兄弟,本以为就该算数了,谁想五弟偏要大半夜摘个枯木杂草,充作线香,又说关二爷今日合该在什麽方位,所以要拜哪儿,真是??」说着说着,禁不住便笑了出声,陈二混仰头,掩住眸底的涩意。

    李三驼许是醉了,他听着陈二混的话,彷佛又回到了那一晚,他高举三根草,放在额头前,吼道:「员外你放心走吧,俺改了名姓,不会将你忘记的,苍天在上,从今往後,我李三驼与林大海、陈二混、张四风、孔五申等人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Si!」

    张四风笑了起来,他狂灌几口酒,带着三分醉态跟着李三驼一起发酒疯,对着卧龙城的方向大喊:「苍天在上!我张四风!与大哥、二哥、三哥、小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生!但愿同Si!」疯者,风也,这是小五给他取的名字,愿他如风清澈,心若赤子,无畏无垢。

    陈二混斟了一盅酒,洒在了火堆之上,半眯着眼,笑道:「苍天在上,我陈二混,与林李张孔四人结为兄弟,此後一生,福祸同享,生Si与共。」

    那一夜的结拜,名是假,香是假,唯有心意是真。为什麽给自己取名二混?陈二混回忆着,陷入一个过往的梦中。

    梦里,有位出身书香世家的少年,他年纪轻轻就被举荐为秀才,於乡里颇负盛名。某日,一名据说是长安来的先生,至此地开了间私塾,父母遂将他送入其中,不料,却成了荒诞故事的开端。

    年少的陈二混博览群经,自负才高,进了私塾之後,对同砚多有不屑,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然而日复一日,终究成了孤家寡人。陈二混对此并不感到难受,他心X淡薄,认定Si理就不会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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