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野狐鸦(三更合一，30w、31w...) (第3/4页)

“除了土豆，我还带了一些小麦的良种，以及我种田的心得，都献给秦国。”

    白起皱眉。

    白起看向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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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朱襄简略说完时，白起站起身，亲自为朱襄倒了一盏水，道：“朱襄，你名不虚传。”

    秦王和白起平静的表情终于被打破。

    秦王给了白起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他发现了，白起真的很不会骗人。

    秦王没觉得哪里奇怪，他皱眉沉思：“先生还会担心这个？”

    白起同意：“确实愚不可及。不过他居然全军出击，倒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白起毫不畏惧朱襄会刺杀他，坦然接过纸，一边展开一边道：“何为纸？”

    朱襄点头：“最重要的不是这些。”

    大帐外，守卫的秦军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把耳朵竖了起来。

    朱襄想了想，道：“虽说赵括没有实际掌兵的经验，但熟知兵法，不会不知道河谷容易遭遇伏兵。他若出兵，定是有不可放弃的诱饵。或许武安君是让原本的秦军主将王龁，领着接近至少三四成的秦军，再用树枝或者锣鼓造出巨大声势，让赵括以为进入河谷的是秦军主将王龁率领的秦军主力。”

    白起：“……他不是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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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襄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淡淡的嘲讽：“武安君虽不在战场，又不是不在人世了。即使没有打探到武安君来到战场的消息，但秦军主将亲自去了一个容易被包围的地方，我肯定会想到，除了武安君，谁还能让他当诱饵。”

    朱襄虽然奇怪秦王居然如此好说话，和蔺公口中飞扬跋扈的秦王完全不一样，仍旧继续道：“我以范相国为例子，只是告诉秦王，秦国还没有做好统一六国的准备。这准备不是兵锋，而是人心，是秦国朝堂上的人心。他们虽然身在秦国的土地上，但并没有成为秦人，没有将秦国的利益放在首位。”

    朱襄道：“秦军自己都要断粮了。秦国也因为连年征战误了农事。秦国不杀赵人，是将赵人当奴隶送回秦国，饿死秦人供养赵人？还是将赵人送回赵国，等赵国再用这支老兵组织军队？”

    君臣二人表情夹杂着无语无奈和……些许慈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直起身体道：“秦国国内已经没有能支援武安君的将领，也不应该有富余的老卒。能率领新兵迅速支援武安君，这样的威望，只有秦王能有了。所以我猜测，秦王亲自来到了战场。我又看武安君和秦王的相处，能让武安君如此尊重的老者，除了秦王，就只剩下范相国了。”

    他疑惑，这人究竟是谁，居然得白起如此敬重，还尊称为先生？难道是秦军的监军？

    朱襄道：“所以如果秦军如果给赵国向其他五国求援的机会，秦军还能打下邯郸吗？唇亡齿寒，其他五国不会全是蠢人。”

    什么纸？寡人怎么没听子楚说过！

    白起皱眉：“就因为这个理由，他们就要阻止秦国打邯郸，并置我于死地？君上不会相信他们。”

    哪有这样的使臣，把自己这一方的底牌一一掀开，直接对敌人开诚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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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有些无语：“朱襄，你究竟是来请求秦国放过赵军降卒，还是让秦国杀了他们？”

    秦王笑道：“那为何不是范相国？”

    秦王表情缓和：“你真的能在三月之内种出能供秦军和赵军都能吃饱的军粮？是你那个土豆？”

    白起颔首，认了这口锅。

    秦王：“……？！”

    白起：“……”等等，君上，你居然就这么被说服了？！

    秦王叹气：“这倒是。”

    朱襄道：“这些只是我的诚意，是希求秦国放弃阬杀赵国降卒的定金。若没有这些定金，我一介庶民，如何让武安君相信我？”

    白起道：“你再猜？”

    白起道：“只是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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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激动道：“你知道这造纸术有多重要吗？你就这样把它交给秦国？！”

    朱襄不意外秦人已经知道土豆，道：“是。”

    朱襄摇头：“我并非让秦王打邯郸。我只是想告诉秦王，现在是打邯郸的好机会，但不仅秦王打不了，武安君还会因为此事召来杀身之祸。”

    “统一天下不只是攻城略地，更是要统一思想。如今秦国高层外来客卿比关东的人多许多，秦王有想过，他们会助秦国攻城略地，但真的愿意让秦国攻灭他国吗？！”

    白起：“……”他总觉得这挑拨离间的话有点奇怪。

    白起点头：“还是有你猜不到的事。你要来换战俘，准备了何种说辞？”

    他道：“不是挑拨离间。”

    白起沉默了许久，又问道：“你看到秦军主帅亲自拔营，难道不会去追击？”

    朱襄表情古怪：“围住了吃不下，只能等援兵？”

    这下轮到朱襄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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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襄摇头：“范相国自然是真心。但他经历过背叛，对秦王十分看重。这看重不仅仅是权力的看重，更是希望自己在秦王心中的地位永远是第一。武安君立下滔天功劳，即便他与范相国一内一外，本不应该有冲突。但其他六国会不会派人对范相国进谗言，身为秦人的白起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在秦王心中的地位迟早会比你这个魏人高？”

    朱襄道：“秦王有让天下国土尽为秦土的雄心，那有让天下黎民皆为秦民的雄心吗？”

    朱襄：“……”被武安君夸奖了，我是不是该插一会儿腰？

    朱襄见两人这表情，心中胜率又高了一层。

    白起叹气：“你确实知兵。掌兵可以练，你可以尝试一下。”

    秦王赶紧接过纸，把纸正面反面反复摩挲了一下，抬头道：“这纸是否难制作？”

    他将土豆优劣一一道来，并详细解说了如何种植土豆。

    朱襄道：“我们打个赌，现在就把武安君要打邯郸的事传回咸阳，看有多少人会向秦王进言劝阻？我想就是范相国，也会阻止武安君打邯郸。他虽然不在乎赵国，但他很在乎武安君在秦王心中的地位超过他。”

    秦王深深看了朱襄一眼，道：“这有何不同？”

    白起看完内容之后，将纸递给已经快坐不住的秦王：“先生，你是文人，比我更懂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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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起承认：“没错。”

    朱襄看向秦王，道：“秦王，如果没有范相国的计谋，稳住了赵国前来求和的使臣，让其他五国以为秦国已经和赵国讲和。其他五国趁机出兵，秦军还能赢吗？”

    秦王看了白起一眼，道：“武安君确实如此。没错，武安君就是要杀降卒，你凭着这一张纸，就能说服武安君？”

    他看了白起和这位老先生的眼神交流，猜到了一件事，一件让他很高兴的事。

    朱襄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

    白起这么冷漠的人，眼底都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无奈。

    朱襄对着和秦王再次磕头道：“秦王一定比武安君更清楚秦国朝堂局势。我说得可对？秦军千里迢迢攻打邯郸，后勤出一点差错，可能都会导致武安君不能速战速决，继而给其他五国出兵的机会。”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