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 (第1/2页)

    但凡他活着，江姝和孩子们会沦落到那种破地方被小流氓讨债的欺负吗？

    乔温一觉着自己还得再打听打听。

    江遇看完信，一时间心绪复杂，再看看乔温一，更觉心酸。

    乔温一把日记本放下，又去看那些证明。

    俩孩子的出生报告、结婚证、江姝的身份证复印件、俩孩子的身份证号……

    江姝准备得极为周全，有了这些东西，收养手续应该会容易些。

    后面他拿着各种资料带着俩孩子来回不知道跑了多少遍警察局，签了很多东西，甚至请了社区出面，在折腾了近小半个月之后，乔温一一个人的户口本上终于多印了两页内容。

    他翻着户口本看着新增两个人的名字喜不自胜：“挺好，挺好。”

    又对江遇说：“忙完了这个，就该办你们入学的事儿了。”

    如果正常上学的话，江遇今年该初一了。

    乔温一大概了解到他之前荒废了很久的学业，况且前居住地的教材和北城的教材也不太一样，再加上初一学生一下子要面对七八门功课，乔温一担心他一时承受不了。

    最让他担心的其实不是江遇，江遇脾气冷了点，但是也能和人正常交流。

    最让他担心的是江止，他原先以为江止不会说话，这几周相处下来，才发现江止是会说的。

    这还得多感谢刁哥。

    江止很爱它，他和江遇暂且挤一个房间，每晚都要把猫放在床头。

    某天晚上乔温一出门忘了关门，刁哥跟着跑出去了，江止找不到猫，不肯睡，脸憋的通红，乔温一怕他急坏了，三个人一同下下去找，打着手电筒寻摸半宿，没找到。

    乔温一说要不回去看看，指不定它会自己回去呢。

    又一同回家，没有。

    那时候江止的脸色已经非常差劲了，仿佛随时要昏厥。

    乔温一和江遇面面相觑，都很急，商议着再去找，一扭脸，那猫大爷就立在楼梯扶手上幽幽舔爪呢！

    那时候已经大半夜了，只听见江止叫出声来，三两步冲过去抱猫。

    刁哥被他吓了一跳，乔温一也是。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江止发出声音——尽管只是一个音节而已。

    江遇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就会发出叫声，因此并不以为奇。

    乔温一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始乐此不疲地逗江止，诱导他开口发声、说话。

    刁哥原本睡在阳台的猫爬架上，后来被江止抱到卧室，也随遇而安，乔温一把它抱到自己房间，逗着江止过来要猫。

    江止头要猫的方式很简单，他就蹲守在乔温一门口，眼巴巴看着，乔温一装傻充愣，也蹲着门口跟他一起耗，逗他说话：“你要什么？你要什么说出来我就给你。你想要刁哥吗？你得说出来，你不说，刁哥不知道你想要和它一起睡……”

    江止很迷茫地看他，他还很瘦，短短的时间并不能给他养出多少rou来，于是脸上的一双大眼睛就格外突出，黑沉明亮，鼻子一皱就要哭出眼泪来。

    乔温一心软又心硬，他铁了心要逼江止说出个词来，江遇再心疼都不能插手。

    江止看看乔温一、再看看江遇，他突然领悟到没人帮他，连他心心念念的大猫也只是在房间里面，在别的床上，蜷成一团睡觉，并不理睬他。

    于是他哭着开口了：“要……”

    乔温一且惊且喜，耐下心来诱导他：“要什么？要刁哥是吗？你说，你说要刁哥，你说了，刁哥就过来陪你去睡觉。”

    “要……要……刁哥。”

    三个字，江止说得磕磕绊绊、模糊不清、而且花了近乎两分钟的时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刁哥从床上跳下来，悠哉悠哉地踱步到江止身边，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这个孩子的裤脚。

    江止破涕为笑，把猫抱到怀里，乔温一也见好就收，没有刚看见孩子学会走路就要求他去参加马拉松的道理。

    江遇也很高兴，不过一张脸仍是冷淡的，牵了弟弟去睡觉。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仨人的眼睛都是红的，熬夜熬得。

    能出声，会说话，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事实证明江遇既不是哑巴，也不是傻子，他能发声说话，日常行为也很正常，只是反应慢而已。

    一件事情他要和江止重复好多遍，江止才能逐字逐句地提炼分析出来，然后慢腾腾地做出回应。

    乔温一起初以为他是自闭症，去医院做了系统检查，事前评定检测用到了自闭症评定量表，江止做了很久，最终显示小于30。

    然后是脑电图检查和脑干听觉诱发电位检查，一般患有自闭症的人最终检查结果都会显示异常状况，但江止并没有。

    医生和江止互动了一会儿，又和乔温一交流了他的日常，也觉得不像自闭症。

    自闭症儿童大都是社会交往障碍，和正常人交流困难、回避他人目光、总是重复一些刻板的行为、对周围的人和事漠不关心、对疼痛和刺激麻木。

    但江止不一样，他会主动给猫拌猫饭、听别人说话时会直视对方的眼睛、会回话、对新事物很好奇，看到小区其他孩子玩球时会回头看很久、磕绊到也会觉得疼然后掉眼泪。

    乔温一有些搞不清，在医生的建议下又做了脑部ct，最后检查出损伤，但是程度很轻，并不影响大脑的正常运转。

    江遇说他们很小的时候出过车祸，这点损伤可能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虽然医院一趟出来并没有检查出什么，但没事就是好事。

    寒假很快走了一大半，眼看学生们就快要开学了。

    乔温一为江遇敲定了附近的实验中学，但是对江止的去留犹豫不决，他觉得以这孩子的情况送特殊教育学校比较好，但是最近的特殊教育学校在这里的三十公里开外，还是寄宿制，江止不见得能接受和哥哥还有猫分开。

    可要是把江遇一同送特殊教育学校，那是不公平的，江遇完完全全是一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