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你们满意了吧 (第2/3页)

对上视线时，对方心领神会先是用毛巾痛击锦龙马，再来用大嗓门指示向来惧怕她的速水正鹤擦头发，也叫醒了滨野海士，骂骂咧咧的架势让两个人跑到仓间典人旁边寻求避风港，倒也成功再多叫醒一个人。她则看向坐在前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甚麽的两人，一手抓着神童拓人的手、一手拨开雾野兰丸的头发察看两人的伤势。

    得叫他们赶快去冲澡再重新消毒，不然等等细菌感染就惨了。正当她这麽想的时候，神童拓人说话了。

    「踢球真的很开心，」他是笑着这麽说的，却给井川空一种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感觉。

    他接着说：「可是也很痛苦。」

    「我知道我真的很喜欢足球，」雾野兰丸也静静地开口。他的视线焦点越过井川空，不知道落在哪里的远处。

    「可是今天的b赛，突然让我不想继续了……」

    井川空保持沉默，将两只手移开後分别放在两人头上的毛巾，接着恶狠狠地蹂躏两人的头发，丝毫不管男孩们的怪叫。她凉凉地说：「不把头发擦乾感冒的话，就跟幼稚园小孩没两样。」

    把两人赶进淋浴间後，井川空才呼出一直憋在心口的气，走过去询问仓间典人的膝盖。

    明明没有下场，但她复杂的心情却与在场其他球员不相上下。

    等到回过神来，她已经在空地里待上四个小时了。

    她看向手机，最新的讯息内容仍是木野秋要她注意安全并早点回家。她没打算回覆，把手机关机丢进背包後又开始沿着空地周围运球。

    睽违数个月再次碰到足球，花了一些时间找回感觉，先是原地脚踝膝盖肩膀和头部顶球、然後是绕行运球、带球转身闪避跳跃，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确实掌握这些基本动作，最後才是大量的S门，顺便试验了各种角度和助跑距离应该结合怎样的力道。

    终於以这个角度连续二十颗球成功S门，她直接坐到地上，任由进网的足球落地後慢慢滚到旁边。肾上腺素似乎停止分泌，身T开始接收迟来的疲惫，每个部位都在宣示酸痛。她没有如心里渴望的直接躺在草坪上，拨开因为大量汗Ye变成数绺黏在脸上的头发，也懒得理会直接吹风可能着凉，把松开的马尾重新紮好，驱赶大量运动後的闷热。

    连她自己都难以解释这个冲动从何而来，只知道b赛结束南泽笃志的样子，还有神童拓人和雾野兰丸的话，盘旋在她心中鼓胀成难以忽视的沉闷，一戳破便是让人窒息的酸涩，从心口处流窜到躯T和四肢，让人不想动弹。

    她知道得做些甚麽纾缓这GU难以消化的情绪，所以回到枯木庄後偷偷拿走木野秋搁置在仓库里的足球——幸好没有消风，来到更远处的足球场以避开熟人，一待就是这麽长的时间。

    这种心情是什麽？

    她看着因为大量奔走染上灰尘的布鞋，百无聊赖地重新绑起鞋带，指尖系紧绳结的动作慎重到像是在从事JiNg细的手工艺。

    她总是以大量劳动削减找不到出口的情绪，相信难以言说的心情能以其他方式代谢掉，还因此被其他人调侃过，虽然从她的脸看不出心情，但只要从她短期内又做了多少高难度的工作、或是在练习室及球场待了多长时间，就能推测她心情的变化。

    绝无仅有的模范员工。她的脑子里突然又他人出现对自己的评价。

    只是b起他人的揶揄或称赞，她的心理评监往往没办法一次就过，原因多半是指数超过或b近临界值。她能敏锐感知到其他人的心情，却对自身变化莫名迟钝，对工作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好特质，缺点只有三不五时要到医疗部的心理组报到。学乖了之後她开始会引导答案往想要的方向，每次评监都Ga0得像是谍对谍的心理战，让评监人员头痛不已。

    从没想过要改善这点，但坏处T现在此刻──她发现有些情绪，是无法跟着大量使用身T而消失的。

    她突然好想x1饱气，对着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用尽全力大喊。

    神童拓人在路段交叉处徘徊查看，跟模糊的记忆对b周遭景物。井川空无法帮上他的忙，只能环视周围查看是否有显眼的地标。

    b赛隔天，雾野兰丸没有出现在学校。

    井川空和神童拓人在练习完後，循着男孩脑内不算可靠的记忆来到这一区。看过手表确认他们耗在找路的时间，她有点後悔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不以带作业给雾野兰丸为藉口向音无春奈索取他家的地址。不过睽违数年，神童拓人还能凭藉记忆找到这里，她其实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

    正值秋中即将迈入深秋，太yAn西下的时间b起夏季提早了不少，两人从学校出来时已经是h昏，来到这里时路灯差不多陆续亮起。她想起神童拓人的母亲可能会对他的晚归感到不满，正当她想示意男孩先回去时，神童拓人便兴奋地跑过来，拉着她钻进其中一条巷子，拐了几个弯又沿着马路边走了一会，最後在一栋房子前停下脚步。

    目瞪口呆地看着挂在门口处写着「雾野」的牌子，井川空不自觉地为神童拓人鼓掌，对方也拿出钢琴b赛时的翩翩风度，将手放在x前对她鞠躬。

    「你在外面待到这时候没关系吗？」她还是为对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