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怒斥那光明消歇（三） (第1/3页)

    午後的天气果真如老占卜师所言，是多云无雨的晴天。走在集市里，菲力普感觉有些闷热，他不确定这GU热流是来自难得放晴的天空，还是街道上的人声鼎沸。市集里的人数b预想得还多，似乎雨一停，人们也就忘了瘟疫和那些暴力事件，像是解放般地一GU脑窜到了街上。

    「你初来乍到，要不要我带你逛逛啊？」领在前头的艾莲娜问道：「虽然b不上大城市，但这地方有趣的东西也不算少，就拿这集市来说吧，它的规模虽然不大，但真要逛的话，逛上一整天也逛不完。」

    艾莲娜一边说着，一边前进。她的步速极快，这让跟在後头的菲力普有些不适应。也许是习惯了谢尔蒂那缓慢的速度，艾莲娜那火急火燎的步调在菲力普眼里，看上去就像是在跑步一样。

    「就你这速度，或许半个钟头就能逛完了吧？」

    「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我逛不完，一次都没有逛完过。每次我来这里，总会有些新奇的东西让我停下脚步。」

    「可我们这次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而来到这里的，你要的东西全写在那张清单上了，不是吗？」

    听到菲力普的主张，艾莲娜到没有急着反驳，她对着菲力普露齿一笑，彷佛在对他说：「你等着瞧」。

    穿过人群，两人最先抵达的地方是花市。

    艾莲娜漫步在盛放的展示墙边，凝神看着每一株植物。明明那购物清单上早已写定了需要的种类，她却仍然看得出神，不只花卉，她甚至一路看到了盆栽的区域。

    「在我看来，需要与想要是完全不同的事。你看，这盆仙人掌肥肥短短的，很可Ai吧？」艾莲娜拿起仙人掌，送到了菲力普面前。「你好啊，金属朋友。」

    「幸会。」菲力普朝仙人掌回礼。「它不在清单上，你打算买它吗？」

    「不买，占卜说我不会买，而且，买了我也没法养活。」艾莲娜躲在仙人掌後，笑着说道：「不过，虽然我不会买下它，但和我想不想要它又是两回事了。现在我觉得它超级可Ai。」

    「想想倒也不犯罪。」

    听到菲力普肯定的回答後，艾莲娜开心地点了点头，随後，又捧着仙人掌绕着花店走上了几圈。看着她和路过的植物打招呼的样子，菲力普不禁想，说不定这人真的听得懂植物的语言。

    在东边的小岛上，有座会说话的森林——要是让她到了那里，说不定会开心到就地定居吧？

    又过了一会，艾莲娜才提着紮好的花束回到了菲力普身旁。刚喷上的水从白sE花bA0上滴落，宛如泫然yu泣的少nV。

    走出店门，她想了想，便从其中摘下了一朵，别在耳根旁。

    「合适吗？」艾莲娜背着双手，凑上前，弯着腰问。

    其实答案自不用多说——残留的水滴缓缓滑落至艾莲娜的颊上，反S着午间太yAn，金光闪闪。菲力普点了点头，鲜花与少nV，怎能有不般配的道理？

    收到了答覆的艾莲娜笑得更开怀了，她本想开心转个圈，却又怕头上的白花掉下而停下动作，伸手去扶。

    「谢谢你，这样一来，就了却了一桩心事。」艾莲娜腼腆地笑道。

    然而，就在艾莲娜微笑的同时，头上的白花终於还是支撑不住，落了下来。她反S地伸手去接，没曾想，花朵宛若流水一般，轻飘飘地穿过她的指尖，飞向街道的人群里，不知所踪。

    接下来的好一会，她都只是呆楞地看着熙攘的行人，直到菲力普唤了声她的名字，她这才将目光从行人上挪开。

    她尴尬地笑了，将没捉住花的手藏到了身後，接着说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你应该早就知道花会掉了。」

    面对菲力普的质问，艾莲娜低下了头，她看向手上的花束，沈默了好一段时间，才接着说道：「我也知道我接不住。」说着，她转过了身，「虽然只有一下子，但是戴上花，听到你称赞我的那一刻，我很开心。」

    菲力普微微颔首。他不觉得自己的称赞有这麽高的价值，至少不及一朵漂亮的白花，但那终究是花，他想，别上花时，对方的确是笑了，或许那样便已经值得了。

    「走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

    当两人来到服饰店时，距离离开花店已经过了一个钟头。菲力普发觉，这集市当真就像艾莲娜说的那样不简单，若不是有对方带着，自己怕是没过几个弯就要迷路。他掂了掂手中刚购置的伤药，这还是在他被人cHa0挤到角落时凑巧看到的小摊上买的。

    「伤药？」艾莲娜屈身向前，盯向菲力普手提的袋口，「这是给谁用的？」

    菲力普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身为一名经验老到的旅人，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艾莲娜稍稍抬头，看了菲力普一眼，「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就你还经验老道？看来我是让你陪我瞎逛太久了，瞧你脑袋都坏了。」

    对此，菲力普搔了搔头，在心中默默否认。相较於艾莲娜协助自己了解过去，他所做的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如说，这种什麽都没做的感觉，反倒让他有些不自在。

    「确定只需要我陪你逛街吗？」

    「你不也只想听我说几句话而已吗？等价交换，谁也不亏。」艾莲娜笑得灿烂。她将双手背在身後，说道：「不过呀，就像我和你说过的：别期待太多，毕竟占卜并不是读心。」

    「什麽意思？」

    「我只能看见发生的事，至於脑袋里的东西、心里想的事情，我全都看不到。」艾莲娜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额头。

    「足够了。」菲力普笑道。

    「哎呀，瞧我在说什麽？我应该说点让你放心的话才对！」艾莲娜尴尬地笑了一声，随後，又双手叉腰，摆出自信的姿势说道：「你放心。我发誓，你想问我的事，等到我们的交易结束，我一定全部说给你听！」

    「你这麽说让人更不安了。」

    「哪里让人不安？我那麽诚恳！」

    看着艾莲娜鼓起的脸颊，菲力普只好搔搔鼻子，勉强应了声：「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收到菲力普肯定的回答後，艾莲娜再次扬起了开朗的笑容。她转过身，将手搭在了服饰店的门把手上，小声地说道：「收到，谢谢你啦！现在我有勇气了。待会一句话也别说，让我来。」

    勇气？别说话？什麽意思？菲力普还没来得及提问，便看到艾莲娜深x1了口气，接着双臂发力，推开了服饰店沈重的大门。

    踏入店内，映入眼帘的便是琳琅满目的衣种。艾莲娜没有理会这些，她信步穿过堆满布匹的架子，走到了柜台前，双手後背，谦逊且不失强势地问了句：「你好。」

    良久，坐在缝纫机前的老人才转过身，向艾莲娜推了下眼镜致意。老人双手颤抖，眼神却无b锐利。他的视线穿过艾莲娜，直gg地盯着站在艾莲娜身後的菲力普，直到菲力普後知後觉地回了礼，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要买点什麽？」

    「我要一件洋装，尺码全写在这上面了。」艾莲娜将纸条推上柜台。那是先前交给菲力普的购物清单。

    裁缝接下纸条，看了一眼後，便又将纸条放回了柜台上，回到了缝纫机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