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怒斥那光明消歇（三） (第3/3页)

杯，故作样子地喝了一口。

    他恨不得把自己拆了。

    「老实说，我以为你在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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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卜？」艾莲娜瞅了眼桌上的茶碟，想了会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你误会可大了。我只不过、不过是在……哈哈哈哈！」

    她甚至趴到了桌子上。

    良久，艾莲娜才扶着桌子，把身T支了起来。她的嘴角挂着余笑，泛红的眼角再次挂上少许泪水，看见菲力普正盯着自己，她才强忍着笑意，咳了两声，清清嗓子。

    「你想看我占卜啊？」她语中带笑，玩味地说道。

    「可以吗？」菲力普拿起桌上的饼乾，咬了一口。

    「当然。就当你带我来喝下午茶的谢礼好了，我免费给你算一卦。」

    「可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带你来吗？」

    「那又怎样？你在我伤心的时候带我来散心，就算已经知道了，我还是会觉得很高兴啊。」艾莲娜开心地笑了。片刻之後，她阖上双眼，身T放松地往椅背上靠去。「晴天真短，明天又要开始下雨了呢。」

    听艾莲娜这麽一说，菲力普才发现，原来占卜已经开始了。

    「你明天的早餐是火腿、炒蛋和一杯牛N。真是的，就算是机器，也不能一点蔬菜都不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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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注意的。」

    「然後你会出门……哎呀，你怎麽……你不小心踩到水坑里去了。」

    「雨天的乐趣似乎就是把脚弄Sh喔。」菲力普摆摆手说道。

    「你还有这种雅兴？」

    「现学现卖而已。」除了把脚弄Sh以外，好像还得喝上一碗热汤。菲力普想了想，出行的那天，他喝了碗熬得软烂的牛尾汤，口味无b清爽，暖呼呼的，确实称得上是雨天的汤。

    「老实说，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为什麽可以吃东西？」

    「你算不到吗？」

    「说了几遍了？占卜又不是读心。」艾莲娜鼓起脸颊，却仍紧闭着双眼。菲力普忍不住笑了两声，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太像只蟾蜍了。「我总感觉你在心里偷偷笑我。」

    「你不是不会读心吗？」

    「这种程度的东西不用会读心也能知道啊！」她提高音量抗议道。但这反而把菲力普逗乐了，他想起那总是拿别人寻乐子的旅伴，自己此刻的所思所想，恰与她平时的作为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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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下茶後，菲力普收敛心情，重新开口说道：「大概是为了追求T验吧？」

    「T验？」

    「茶的温度、乾涩的饼乾、雨水、热汤……」菲力普叹了口气，「或许对一名感染了瘟疫的病患来说，这些都是求而不得的东西。」

    「也许你是对的，」艾莲娜耸了耸肩，「但那也只是猜测而已，因为这些T验都是你的内心的感受，而你也知道——」

    「占卜不是读心。」

    「就是这样。」她前倾身子，惬意地托起脸颊。这让她的脸与菲力普正面相对，就好像两人正对视着一般，但却不然，因为其中一方的眼睛紧紧闭着，迟迟不愿睁开。

    yAn光照亮了艾莲娜的头发，她任由发丝垂落，从头顶流到她的眉间。突如其来的沈默让菲力普有些不知所措，他盯着艾莲娜舒展的眉头看了好一会，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想了又想，他发现自己只能这麽问：「你睡着了吗？」

    「你猜呀。」艾莲娜维持着托腮的姿势，轻轻地笑了两声。

    「那我猜你还在占卜。」

    「这次就没猜错了。」她将手指抵在眼角上，说道：「像这样，只要闭起眼，我就能看到流动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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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

    「是啊，时间。要我形容的话，它就像是盖在你我身上的一条手绢、一缕薄纱。」她灰sE的瞳孔在眼皮底下转了转。「在我眼里，时间有个透明的小洞——你能想像吗？小时候把白布盖在身上扮鬼时，不也会在眼睛的地方剪两个小洞吗？大概就是那样了。」

    「而透过那两个小洞，你看到的就是……」

    流动的时间、过去和未来——这便是奇蹟的真相。

    「喔，理解得真快。」艾莲娜赞赏地拍了拍手。虽然菲力普并不想接受她的赞许，但眼下的话题显然更为重要，为防偏题，他只好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现在，我在看你的过去。」

    「你看到了什麽？」菲力普紧张地问。

    「不告诉你。」艾莲娜笑着说道：「我东西还没买完呢。」

    「说得也是，不过，你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实在让人很难不在意啊。」

    「你好急啊。」

    「谁叫你一直卖关子。」菲力普微笑着敲敲桌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事实上，他根本不急。在确认了艾莲娜的本事之後，他便觉得，即使明天再听到答案也无所谓——不过，既然会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那她所承诺的答案应该也会如约而至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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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也不是不能透露点什麽。」她闭着眼，脸上堆着满满的笑容：「小时候的菲力普很可Ai啊，是会那种会在人前逞强後，偷偷跑回家大哭的类型。」

    「是这样吗？」

    「不过，长大後就不怎麽哭了。」艾莲娜耸起肩膀，接着说道：「我觉得适当地哭一下不是件坏事喔。」

    「我没装泪腺。」菲力普戳了下眼角，绿宝石般的眼睛里流不出一滴泪。「明明有痛觉，却不会流泪，我也不知道为什麽。」

    「或许过去的你觉得未来只会有快乐的事，所以没必要吧？换作是我的话，如果真有迎来第二次生命的机会，肯定也会这麽想的。」

    「这可太……」菲力普张开嘴，反驳的话刚到嘴边，又被他y生生吞了回去。

    这话不管由谁来说，都会显得太过天真、自傲、不知好歹——除了艾莲娜。

    「我觉得，未来绝对是美好的。」艾莲娜稍稍抬起头，轻声说道。

    菲力普完全没想到，在看遍无数人的过去与未来之後，她竟然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各式各样的悲剧，她肯定都不是第一次见了。

    流泪之後，重拾笑容，再接着流泪——一次次，周而复始地面对无可避免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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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对方毫不麻木、上扬的嘴角，菲力普不禁怀疑，那副笑容究竟得要用多少勇气才能撑起？

    「也许你是对的，也许未来真的只会是美好的。」菲力普垂下眼，一边叹气，一边笑着。

    「不用客气。」艾莲娜阖着眼，点头回应，接着凑近身子，说道：「话说回来，时间差不多了，麻烦你低下头。」

    「怎麽了？」菲力普颔首，一边问道。

    「再低点。」艾莲娜睁开一只眼，趴到了桌子上。「像这样。」

    「为什麽？」一边提问，菲力普一边学着对方趴下。他将身T压到桌子上去，与同样趴在桌上的艾莲娜面面相觑。

    艾莲娜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茶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菲力普总算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杯壁反S出後方的景象——两名成年男X仰躺着，悬浮在半空中，接着，随着一声爆鸣，两名男人穿过玻璃窗，直直摔进了店内。

    「暴动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