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过尘世蜉蝣而已（一） (第2/3页)

你，只要有用得上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尽管吩咐。」说完，她顿了一下，接着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问道：「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菲力普回答得十分迅速，同时，小力地晃动脑袋。

    他怎麽可能敢有任何问题。

    他甚至不敢去想失败的後果。

    「很好。」

    到菲力普给出肯定的回答之後，那抹笑容才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别露出那种表情嘛。假如你真的是菲力普，这点小事绝对难不倒你的。」谢尔蒂耸了耸肩，转头走向工坊内屋的入口，「看看你自己，你可是天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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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面包和煎好的培根捣碎，均匀地撒在新鲜的蔬菜上後，少nV贪婪地加入了一大匙沙拉酱。

    「就该这样。」

    看着自己的作品，谢尔蒂满意地点了点头，并再次拿出短刀，将碗里的食物搅拌均匀後，送入嘴里。

    那把刀还真好用。菲力普在少nV的後方静静地看着。她的外衣底下穿着一套连身的黑衣，很是奇怪，完全不是他脑内所想的正常装束。

    但他没有说话，毕竟对方此刻正背对着自己，红sE的发尾底下露出半截脖颈，毫无防备。

    他缓缓向前伸手。

    少nV就是少nV，即使手持刀刃，这十二、三岁的身形他单手就能举起，根本没什麽好怕的。

    「话说回来——」谢尔蒂转过身，直视菲力普悬停半空的双手，「你喜欢把面包和培根切碎後洒在蔬菜上，还是应该把蔬菜和培根夹进面包里呢？」

    「什、什麽？」

    「沙拉还是三明治？」她扬起笑容，重新问道：「沙拉，还是三明治？」

    没来由地被这麽一问，菲力普顿时有些m0不着头脑。难道她没看出自己的意图吗？还是说，她看出来了，却装作不知道呢？

    大概是後者，他想。但为什麽呢？

    再说了，这个问题真的有意义吗？他是机械，机械又怎麽会需要进食呢？

    「我应该不能吃。」菲力普放下手，「人偶应该是没有胃的。」

    「太多应该了。」谢尔蒂咬下一块大的面包碎後，便将手中的碗放回灶台上，随後，她抓起菲力普刚放下的双手，向踏出一步，将自己的脖颈置於对方的手掌间，「不试试看又怎麽会知道，对吧？」

    橙h的灯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嘴似乎咧得更开了。她在想什麽？冰凉且柔软的触感传入掌心，他愣了一下，虽说只能记起屍T的触感，但人T……明显与手里的东西相去甚远。

    他感觉自己正握着一大块橡胶。

    他想cH0U回手，可当他尝试了几次，却发现自己的关节已经被牢牢地锁住。谢尔蒂的脖子推了进来，渐渐地，双脚离开地面，乌黑无光的眼SiSi地盯着前方。她在笑，纵使气管被堵Si了，她的嘴角依然高挂。

    「等等、等等！」

    最後，纤细的脖子终於承受不住，「啪」一声地断了。

    又过了好一会，空气才重新进入菲力普的鼻腔。他松开手，少nV的身驱随之滑落，如一瓶墨汁般洒在地上，没有脉搏、没有呼x1。

    Si了。菲力普後退，直到身T撞上桌子，打翻了桌上的水杯。他捏紧颤抖的双手。她自杀了？为什麽？不知道。或许这样b较好，毕竟她举了刀……但是……可是……

    他没有杀过人，大概失忆之前也没有。橡胶般触感残留在掌心之间，就像黏住了一样。他的视线飘向不远处的谢尔蒂，她的笑容还是没有放下，而那双大眼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也对，屍T是不会自己阖眼的。他支楞起身子，重新回到谢尔蒂的身旁，以手掌轻轻覆上她的眼皮。虽然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这至少是他能做的。

    「……。」

    细碎的噪声从少nV的齿缝间溜出。

    菲力普cH0U回手，可没想到，一双纤细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挂了上去，少nV因此借势弹了起来。

    接着，同一双手扶起脸颊，将头颅抬回原本的位置。

    「啊哈——」破损的喉间发出平淡的笑声。

    「怪物！」菲力普从一旁的碗中拔出短刀，「你这怪物！」

    「是啊，怪物。」谢尔蒂扶着脖子，大笑着，向前走，握住了刀刃，「和你一样。」

    苍白的脸上毫无一丝血sE，同样地，掌心上被割开的破口里也没有流出半滴鲜血。一直到刀身上的颤抖趋稳，谢尔蒂才缓缓松开手，接着，将破开的伤口放到了菲力普面前。

    「怪物……」菲力普喃喃念着，瘫坐回椅子上。

    墙边微弱的灯光照进了伤口深处，一片漆黑，没有血r0U、没有骨头——

    在她穿的那件黑sE的连身服底下，空无一物。

    「很神奇吧？」谢尔蒂将手指伸进掌中的破洞，玩闹似地掏了掏。

    「你……不会痛吗？」

    「不会。」少nV抬头，「你呢？」

    「我还有痛觉。」

    「噢。」谢尔蒂向後靠，半倚在灶台边上，似笑非笑地接着说道：「那太好了，恭喜你呢。」

    说完，少nV脱下外衣，从中拿出针线，熟练地修理起颈部的伤口。菲力普瞧了她一眼後，垂下了头。

    沈默才不过半晌，菲力普便压着声音开口道：「我想吃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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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题。」谢尔蒂用牙咬断缝线，随便打了个结便转过头启动炉灶。

    拉下拉杆，墙壁上的管线开始鼓鼓作响，有台机械——甚至数台机械同时启动了。没等多久，风口喷出火焰，在灶台上的铁板平稳地燃烧。

    块状N油和培根在铁板上融化，滋啦滋啦地响着。

    可以想像成品丰盛的样子。

    「说起来，菲力普，有个问题让我感到非常在意。」谢尔蒂翻着煎铲，突然说道：「失忆这件事，准确来说，到底是忘了什麽啊？语言和常识——显然你还记得这些，为什麽？」

    「你问为什麽……？」菲力普托起脸颊，以困扰的语气说道：「就算你这麽问我，我也答不上来啊。虽然这麽说有点奇怪，但我觉得自己就像出生不到一个小时的新生儿。」

    「喔，新生儿啊……」谢尔蒂关了炉灶的火，又拉开灶台下的烤箱门，「依照你以前的X格，这种问题本该是由你来问我才对。」

    「这很奇怪吗？」

    「以前的你很奇怪。」谢尔蒂笑了一声，由於脖子缝得不牢固，整颗头滑稽地左右甩了几下。「真要说的话，我更喜欢现在的你，慢悠悠的，挺好。」她笑YY地说道：「不过，和过去的X格不相像这点，实在不利於你证明自己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