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31 (第3/3页)

的痛感，让他差点闷哼出声。

    卡诺斯给迪瑞另一边的耳垂同样带上弯钩状的银具后把手套脱了下来，他看了摁着迪瑞脑袋的医生一眼，对方便知趣地松开了手，站在一旁等候着，然后卡诺斯的两只手指捏住迪瑞唇角两侧，稍微用力些，让迪瑞向左右小幅度摇晃脑袋。看到迪瑞两只耳朵上几乎是对称的挂着弯钩后，卡诺斯才满意地露出笑容。

    而迪瑞仍旧十分迷惑，他实在想不明白卡诺斯的脑子里到底又是哪一根神经出了问题，他甚至觉得荒唐得可笑，又觉得心中闷着一股由来已久的怒火需要发泄出来，所以他不再躲避卡诺斯的眼睛，而是直勾勾地，用有些愤怒而又屈辱的眼神盯着他看，然后冷冷地哼笑一声，说：“你想让我变成你吗？和你一样像个疯子，和你一样戴着可笑的耳环？”

    “当然不是，亲爱的。”卡诺斯挥了挥手，示意束缚迪瑞手脚的人可以离开了，然后他站起身来搀扶迪瑞坐直身体，替他理了理刘海，笑着说：“你不会变成别人，你只是你，歇吉莉。”

    “我不会让你变成别人，你只要成为自己就好。”

    这句话让原本闷着火的迪瑞感觉到背脊发凉，卡诺斯温柔真诚的笑容和听起来包容宠溺的话语反而让迪瑞一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如同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他的皮肤下面活动一样，随后这种感觉传遍全身，让他打了一个冷颤。

    别扭的不适感让迪瑞没有再说一句话，他沉默着紧皱眉头看着卡诺斯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卡诺斯也没有开口，而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迪瑞的脸看。迪瑞能从他的表情里读出满足的感觉，他的心情看起来十分愉悦。

    这间病房里充斥着压抑的沉默，就连医生和旁边的护士都下意识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声，好像生怕卡诺斯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一般。

    “他们都很害怕你。”迪瑞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五人，讥讽地笑出声来，像是在嘲讽卡诺斯的残暴。

    “被圈养起来的畜牲都是会害怕主人的，”卡诺斯回答迪瑞，他的语气很轻，又有些理所当然，他知道迪瑞在讥讽自己，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认为是一种夸奖：“它们应该感激我，因为我提供了养料延续他们的生命。”说到这儿，卡诺斯弯下腰来把脸朝迪瑞的脸上凑近，他的鼻尖贴着迪瑞的鼻子，他呼出来的温热的气息也打在迪瑞的脸上。

    卡诺斯的眼神是空洞的，因为凑近而骤然放大的黑色让迪瑞心里一紧，忍不住吞咽了口水。卡诺斯的眼睛如同蛇似的冰冷，又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刺穿他的身体，然后借着穿过rou体来到内部的刀面去窥透他的内心一样，让迪瑞产生了一种暴露在目光之下，被千万双从四面八方看来的目光所监视他一举一动的感觉。

    迪瑞的身体僵硬得几乎没办法动弹。

    “它们更应该害怕我，因为我除了提供生，还掌控了死。”卡诺斯说：“而没有畜牲想变为砧板上的死rou，它们只想做看笑话的宠物，或者成为切割死rou的刀。”

    卡诺斯看着迪瑞逐渐发白的脸和极度惊恐的颤动的眼珠，又听见他因为害怕而倒吸一口凉气，从口中发出的吸气的轻响后捧住了迪瑞的脸颊，他闭上眼睛，额头贴着迪瑞的额头，调情似的在轻蹭了几下，然后才睁开眼来，对迪瑞说：“你是唯一不用害怕我的人，我亲爱的歇吉莉，你和任何的人都不一样。”

    “可我是迪瑞。”过了很久之后，迪瑞才勉强张开干涩的嘴唇，轻轻地吐出气音，他的声音不大，只能够被卡诺斯听见，却充斥了绝望。

    卡诺斯这回并没有反驳迪瑞所说的话，他笑了笑，然后站直了身体。在他离开迪瑞的身体之后，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边打开了。

    希尔关上门后快步走到卡诺斯身边，向他恭敬地问候，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盒子，打开之后放在手心上面，等着卡诺斯随时拿取。盒子里面躺着一对棍状的金色耳钉，上面并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一圈的凹槽，用来卡着耳堵防止滑落。

    卡诺斯这才把挂在迪瑞耳朵上纯银制的弯钩取下来，然后从敞开的盒子里拿了一根金色的耳钉穿过迪瑞耳垂上的孔洞，又用耳堵扣住，使它稳稳的定在迪瑞的耳朵上面。

    “很漂亮。”卡诺斯分别轻轻转动了迪瑞两只耳垂的金色耳钉，打量了一会后夸赞了一句，紧接着他从风衣的口袋里面拿出那个早就应该要送给迪瑞的，装着矢车菊宝石打造的耳钉的精美盒子，放在了迪瑞的手上。看到迪瑞疑惑而戒备的表情，卡诺斯又笑着补充说道：“只是一对耳钉。”

    “我从来不戴这些。”迪瑞皱着眉头说，他甚至不用打开那只盒子就能够想象出来卡诺斯送给他的耳钉是怎么样可笑的模样一一应当是适合女性的款式，符合了他那变态的审美。

    这时候迪瑞终于弄清楚了卡诺斯为什么将自己摁在床上，又忽然给自己穿了耳洞。

    迪瑞觉得很可笑，他也就这么笑出来了，但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讽刺，反而是有些悲哀。他替卡诺斯这个人觉得悲哀，他也忽然有点可怜卡诺斯：“你真是个疯子。”

    迪瑞说：“你似乎不明白什么叫做礼物。”

    “给喜欢耳环的人送耳朵的饰品，这叫做礼物。”说到这儿，迪瑞拿起那只盒子，慢慢地打开了，他看着盒内那对精美得让人赞叹的耳钉和蓝得通透的宝石，打量了一会之后将盒子重新关上，放在手心里递还给卡诺斯，他看着他逐渐变得阴冷的脸，眼中只流露出了悲悯的神色，继续说道：“这不是礼物，泡着眼珠的那个罐子同样不是礼物，它们只是你强迫一个人的手段，是一种危险。”

    说完，迪瑞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稍微托起耳垂，向卡诺斯展示了那个穿着金色耳钉的耳洞，然后轻声说：“你看，我本来没有这个伤口，但你的礼物把它带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