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迟到的青春课 (第1/1页)

    五月，天气渐渐变热了。

    叶知夏一边在办公室里忙着下季的cHa画专案，一边还要整理新家的装潢细节。她和周牧野决定搬到市郊的一栋老公寓，楼层不高但采光极好，附近有菜市场、有便利店，也有一条安静的小巷通往书店和咖啡馆。

    那是她曾在脑海里幻想过的生活场景，如今竟慢慢成了真。

    傍晚六点半，她下班刚走出公司，手机就震了一下，是周牧野的讯息。

    【周牧野】

    回家的路上记得买J蛋。

    还有，我今天煮汤，你不要偷笑。

    叶知夏忍不住笑出声，回了句「好」，接着打开外送平台看了眼J蛋价格，却还是弯进了巷口的小杂货店。

    她一向喜欢亲自挑选日用品的感觉，像是掌握住生活的节奏，也像是在说：「我还能照顾自己。」

    提着蛋回到家时，周牧野正围着围裙、舀汤的样子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走错家门。

    「你不是说煮汤？」她放下手中的袋子，「怎麽还炒了两道菜？」

    「你这几天累，想说让你吃点好的。」他没抬头，只回得理直气壮。

    叶知夏看着他的背影，心口突然有点微热。

    晚饭後，他洗了碗，把水洒得到处都是，她边擦边笑骂：「你是故意报复我中午催你交报告吧？」

    他举双手投降：「不敢不敢，我要是报复你，还不被赶出去睡沙发。」

    她忽然停下动作，问他：「你以前住学校宿舍时，是不是也会这麽胡Ga0？」

    「我？」他挑眉，「我大学根本没住几天宿舍。高三那年翘课太多，学校不让我申请住宿，我妈也不太管，乾脆就住在朋友租的顶楼加盖。」

    「所以你从高中开始就很？」

    「是半，半混日子吧。以前只觉得快逃出家里就好，从来没想过要怎麽过好日子。」他顿了顿，又看向她，「直到遇到你。」

    这句话没说出口之前，他其实练习了很多次，但等真正说出来，却反而异常平静。

    叶知夏没接话，只是默默走过来，轻轻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肩膀。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我们好像都错过了很多课，现在才慢慢学。」

    「嗯，」他搂紧她，「但你看，我成绩应该不错吧？」

    她噗哧笑出声：「也还行啦。」

    两人站在厨房一隅，像是补上了那场迟来青春的课。

    不是谁拯救谁的戏码而是两个终於愿意学会Ai与被Ai的人，正在慢慢学着如何一起生活。

    搬家之後的第一个周末，他们难得没有加班，决定一起收拾书房。

    「你确定这一整箱漫画你都还要留？」叶知夏蹲在地上，举着那箱沉甸甸的旧物，「而且这本封面都脱胶了。」

    「不行，那是我小学省早餐钱买的第一本《灌篮高手》。」周牧野很认真地抢过来，还拍了拍书角，好像怕她会突然毁屍灭迹。

    叶知夏翻了个白眼：「果然，男人都Ai念旧。」

    「那不然你来说，你哪些东西可以丢？」他笑着挑战。

    她一怔，低头望向身旁那只老旧的收纳箱，那是她离开家之後一直跟着她搬来搬去的里面装着老照片、涂鸦本、日记，还有一张几乎褪sE的旧明信片。

    那张明信片是她十七岁那年写给自己的，上面写着一句话：

    「如果你长大了，还没学会快乐，那就回来找我。」

    她沉默片刻，然後把箱子盖回去，淡淡说：「这箱不能丢。」

    周牧野没有再追问，只是点点头，帮她推到书架底层的角落。

    很多话不问他也懂得。她的沉默，有时b言语更有力量。

    午後yAn光斜斜洒进书房，两人并肩坐在地毯上，手边摆着整理到一半的纸箱与散落一地的书。他转头看她，眼神里有种柔和的静默。

    「知夏，」他忽然开口，「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走得太慢？」

    「什麽意思？」

    「就……别人可能早就已经结婚、生子、买房、环游世界了，我们却好像才刚开始学怎麽过好日子。」

    叶知夏靠过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肩，「那又怎样？我们没迟到，也没缺课，只是照自己的进度在活。」

    她语气淡淡的，却让他心里一震。

    从前的他，一直在追赶，拼命想证明自己没输给命运；而现在，他终於有了理由，也有了人，让他愿意慢下脚步，不再害怕与人并肩。

    他笑了：「好，那我不赶路了，跟你一起慢慢走。」

    叶知夏没说话，只是伸出小指，跟他g了一下。

    那是一种孩子气的约定，也是一种大人的信任。

    日子仍有琐碎，但他们终於学会怎麽把残缺的碎片，一点一点拼成完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