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_满庭霜(三)(二更合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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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庭霜(三)(二更合一) (第2/3页)

样淡,就会落雪。

    云京之中,许多人都在谈论昨夜交织的雨雪。

    即便那雪只落了一个多时辰,便被雨水冲淡,今日云京的酒肆茶楼乃至禁宫内院也仍不减讨论之热。

    “孟相公,您那老寒腿还好吧?”

    裴知远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走进政事堂,“昨儿夜里那雪我也瞧见了,势头虽不大,也没多会儿,但夜里可寒啊。”

    “只你们城南下了,我家中可瞧不见。”

    孟云献也是上朝前才听说了那一阵儿怪雪,竟只落在城南那片儿,不多时便没了。

    “诶,张相公,”

    裴知远眼尖儿,见身着紫官服的张敬拄拐进来,他便凑过去作揖,“您家也在城南,昨儿夜里见着那场雨雪没?”

    “睡得早,没见。”

    张敬随口一声,抬步往前。

    “可我怎么听说你张崇之昨夜里,红炉焙酒,与学生贺童畅饮啊?”孟云献鼻腔里轻哼出一声来。

    后头的翰林学士贺童正要抬脚进门,乍听这话,他一下抬头,正对上老师不悦的目光,他一时尴尬,也悔自己今儿上朝前与孟相公多说了几句。

    张敬什么话也不说,坐到椅子上。

    孟云献再受冷落,裴知远有点憋不住笑,哪知他手里才剥好的几粒花生米全被孟云献给截去一口嚼了。

    得,不敢笑了。

    裴知远捏着花生壳,找了自个儿的位子坐下。

    东府官员们陆陆续续地都齐了,众人又在一块儿议新政的条项,只有在政事上张敬才会撇下私底下的过节与孟云献好好议论。

    底下官员们也只有在这会儿是最松快的,这些日,吃了张相公的青枣,又得吃孟相公的核桃,听着两位老相公嘴上较劲,他们也着实捏了一把汗。

    但好在,事关新政,这二位相公却是绝不含糊的。

    今日事毕的早些,官员们朝两位相公作揖,不一会儿便走了个干净。

    孟云献正吃核桃,张敬被贺童扶着本要离开,可是还没到门口,他又停步,回转身来。

    “学生出去等老师。”贺童低声说了一句,随即便一提衣摆出去了。

    “请我喝酒啊?我有空。”

    孟云献理了理袍子走过去。

    “我何时说过这话?”张敬板着脸。

    “既不是喝酒,那你张相公在这儿等我做什么呢?”

    “你明知故问。”

    张敬双手撑在拐杖上,借着力站稳,“今日朝上,蒋先明所奏冬试案,你是否提前知晓?”

    “这话儿是怎么说的?”

    孟云献学起了裴知远。

    “若不是,你为何一言不发?”

    韩清自然不以为此人有什么手段能那么迅速地得知光宁府里头的消息,并立即买凶去杀倪青岚的meimei倪素。

    御史中丞蒋先明一上奏,官家今晨在朝堂上立即给了夤夜司相应职权,下旨令入内侍省押班,夤夜司使韩清彻查冬试案。

    何仲平闻言忙搁下笔,想了想,随即还真说出了个名字来:“叶山临!韩使尊,倪兄其实并不爱与人交游,这名单上识得的人,也至多是点头之交,再说那名单外的,就更没几个了,但我确实识得的人要多些,这个叶山临正是云京人氏,他也参与了此次冬试,并且在榜,成了贡生,只是殿试却榜上无名……”

    堂中冷清无人,只余孟云献与张敬两个。

    “虽为残魂,亦不敢污你名节。”

    韩清点头,“事情未查清前,就将此人留在夤夜司。”

    这份名单所记,都是与倪青岚一同丢失了试卷的举子。

    “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昨夜看雪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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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挺接来,递给使尊韩清。

    何仲平满耳充斥着那漆黑甬道里头,牢狱之中传来的惨叫声,他战战兢兢,不敢不细致地将那九人的名字看过一遍,才答:“回韩使尊,我家中贫寒,尚不如倪兄家境优渥,又如何能有机会识得京中权贵?这九人,我实在一个都不认得。”

    韩清将那名单拿起来,挑起眼帘看向那何仲平:“你再看清楚了这九个人的名字,你确定没有与你或是倪青岚相识的?不必熟识,哪怕只是点头之交,或见过一面?”

    “这些世家子果然是一个也不中用。”韩清端着茶碗,视线在那九人之间来回扫了几遍,其中没有一人与何仲平勾出来的名字重合。

    云京不同其他地方,酒楼中的跑堂们眼看快到用饭的时间,便会跑出来满街的叫卖,倪素在檐廊底下坐着正好听见了,便出去叫住一人要了些饭菜。

    “苗易扬。”

    孟云献笑了一声,却问:“有多荒诞?比崇之你昨儿晚上见过的那场雨雪如何?”

    徐鹤雪听见外面人在唤“倪姑娘”,那是夤夜司的副尉周挺,他只好伸手将那块长方的锦帕轻轻地绕上她的脖颈,遮住那道咬伤。

    周挺这些日已将冬试各路举子的家世,名字记得烂熟,他不假思索,提笔便在其中勾出来一些名字。

    “勾出来。”韩清轻抬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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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云献忽然低声。

    “倪素。”

    “使尊,凶手是否有可能是在各部中任事却不得试官认可之人?”周挺在旁说道。

    孟云献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今日,原来便是曾经的靖安军统领,玉节将军徐鹤雪的受刑之期。

    当今官家并不如年轻时那么爱管事,否则夤夜司这几年也不会如此少事,底下人能查清的事,官家不爱管,底下人查不清的事,除非是官家心中的重中之重,否则也难达天听。

    徐鹤雪到底还是动了筷,与她离开夤夜司那日递给他的糖糕一样,他吃不出任何滋味。

    “官家日理万机,顾不上寻常案子,夤夜司里头证据不够,处处掣肘,唯恐牵涉出什么来头大的人,而蒋御史如今正是官家跟前的红人,他三言两语将此事与陛下再推新政的旨意一挂钩,事关天威,官家不就上心了么?”

    他双膝积存的寒气至今还未散。

    “嗯。”

    韩清略数了一番,周挺勾出来的人中,竟有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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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恩荫的官家子弟到了各部任事,都由其部官阶最高者考核,试探,再送至御史台查验,抽签则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试官与其人家中或因私交而徇私的可能。

    周挺闻言,几乎一怔。

    不多时,跑堂的便带着一个食盒来了,倪素还在房中收拾书本,听见喊声便道:“钱在桌上,请你自取。”

    周挺看何仲平拾捡宣纸,趴在矮案上就预备落笔,他俯身,低声对韩清道:“使尊,此人今日入了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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