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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行(序章) (第1/2页)

    “家主出价一千金。”

    韩非看着眼前这个垂手恭立的仆人,玄衣劲装干净利落,地上放着他带来的箱子,盖子敞开着,金灿灿的货币发出炫目的光。

    颈侧有两束青丝垂散在韩非身前,素雅的灰白色长袍,如当年求学桑海那般质朴,反而更衬他出落得清秀绝伦的面容。他已很久不曾端正束发,而只用丝带收拢身后长发。毕竟这样的装扮,更方便他行事。

    “货殖之道,随行就市待价而沽。我不值贵客如此厚爱。”韩非婉拒。

    如今乱世,只需不到两百金就可以买一条王室公子的命,又何况是千金高价。对于韩非目前的营生来说,这笔丰厚的巨利毫无疑问也代表着夺命的风险。

    名节,声誉,荣辱,他早已看淡,但是唯有性命,他还是爱惜的,因为他知道他所偿还的代价,还没到该有的尽头。

    一直微驼半身的仆人,伶俐地站直身体抬眼看向韩非,他相貌很普通,但那双狭长的眼眸却透露着干练精明。

    “公子值不值,家主自有分寸。家主诚意相邀,公子大可放心,不会害公子性命。”仆人似乎看穿了韩非的顾虑,有的放矢地解释。

    韩非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还有什么承诺能比得上寻欢狎妓之人的应允更轻贱呢。

    “公子若觉价不符实,只因家主还有一事请公子一并办妥。”仆人迎上韩非带着几分冷漠的目光,礼貌地笑了一下,“公子昔年文章名满天下,家主也是颇为仰慕。千金之价,公子之身值不足百数,余下的么……就请公子带亲笔策论一篇,同往见与家主。”

    韩非似乎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他站起身,走向屋子一侧的窗前。现下栖身的这处住所,自然比不得当初王室贵胄的房子,木质的窗框老旧,散发着腐朽的霉味,那上面纵横盘错着微小的裂痕。

    秦伐六国已有数年,尽管在楚国遭遇了惨烈败仗,但统一大业势不可挡。时值秦楚正在鏖战,楚国困兽之斗难再回天。秦王嬴政当年曾前往韩国密会韩非,又曾遣军十万攻韩索要韩非入秦,更以鸩酒毒杀韩非,那时震动秦韩两国朝堂,闲言碎语流传不止。

    如今无人知晓韩非为何出狱而不死,但秦地上流显贵都了解,嬴政今时今日,仍时常提及韩非所着之书,十分看重。一篇策论的价值显而易见,或许千金都未必足付。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韩非而言,他的身份本就讳莫难辨,又做以色侍人委身求欢的荒唐营生,往来恩客皆为寻欢作乐,贪恋的是他颜如冠玉的俊美皮相,又何曾还有人会介意他从前那些治世的道理说辞。

    韩非看着窗外,眼里是灰蒙蒙的雾气,明明是奢靡成风的寻欢作乐,却还要提出这等不合时宜的煞风景要求,倒是符合那些生性凉薄也喜怒无常的权贵豪强做派。差人来此邀约的正主,想来应该是大富大贵之人。

    但要去的地方,他微微有些抗拒。一对修长好看的剑眉皱起两道结。秦治上党郡,是原本的韩地所属,这便是要踏上故土了。莫名说不清的心悸让他无端地犹豫着。

    “家主说,如果公子还不肯应允,愿再出价一千金,公子回程之时可一并带回。”仆人见韩非久未回应,便又抛出筹码。

    两千金,对韩非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新郑旧土已为秦所置颍川郡,今年春麦遭遇了旱灾,几乎绝收。虽然官仓放粮赈过灾,秋麦也已播种,但层层克扣之下,那些民众能否挨过严冬,却是艰难至极。

    若有了这笔巨资,境况就不同了。

    可韩非仍然迟疑着,总有一抹阴影盘桓在他的心头。仆人见他还是不肯答复,高门贵户出身的做派终于露出些凶狠的苗头:“家主已示万全诚意,公子若再踌躇,千金之行,莫要成了敬酒不应,却变罚酒。”

    韩非转过身,从容地望向身后之人,那仆人似乎耐心耗尽,带着蔑视的眼神放肆失礼地盯着他直勾勾地看。

    “敬酒也好罚酒也罢,这些钱到底是为策论而付,我若执意不写,你就是绑了我去,又如何交差?”韩非的语气,也带着嘲弄。

    仆人眼里凛冽的精光一闪而过,却垂下眼睑恭敬了起来,他揖手一礼正要再开口,韩非忽然笑了,简短地终结了话题。

    “我去。”

    仆人微微一怔,瞬间有了一丝被人拿捏的恼怒。但他已达到目的,自然不会多做口舌之争,于是顺着韩非的话应道:“公子善解。明早我遣马车来接公子,请公子备好策论。”

    “好。”

    依旧是简短地回应,没有多余赘述。

    两日后下午,上党郡崇山。几匹骏马护着一辆豪门贵户的马车,疾驰在山路上。

    故土的晚秋时节,寒意肃杀。韩非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他心里知道,这趟营生不太好对付。纵然千金是为了策论而付,但明知他此时境遇,却仍然带着这般意图的人,绝对不会是轻易能对付的角色。

    白色的裘毛大氅裹在他身上,温暖柔顺的绒毛围绕着脖颈,再延伸到胸前。这是金主特意赠送的,毕竟玩物若在路上就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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