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他毕竟是文丞相选的人。 (第2/2页)

人如何？”

    沈十八跪在沈暮云身前汇报。

    “属下把人领进扶摇苑，下人说，他简单梳洗一番，已经熄灯睡下了。”

    “知道了。”

    沈十八身形未动。看起来欲言又止。沈暮云自然了解沈十八的性子，示意她继续说。

    “十八觉得...清风公子十分敏锐，他打量我眼神很奇怪。但是我没有找到他的破绽。”

    沈暮云对此并未惊讶。

    “那是自然，他毕竟是文丞相选的人。”

    “什么？”

    兄妹两个人同时开口出声，包括沈七也没想到主人比他们更加清楚那人来历。

    “无妨。如果文丞相非要在我身边安排一个人他才能安心，那就把他留下吧。好生伺候着，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但是不允许踏出扶摇苑半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十八。”

    “是。”

    沈暮云向来厌烦朝堂之争，自己身上事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去应对。他没有精力再应付不必要的争端。况且，文丞相是太后胞兄，真的招惹了他，被太后知道，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希望那位清风公子真的同传闻中聪慧，不要轻易越界，招惹到‘他’。”

    兄妹两人都知道主子口中的“他”是谁，便默契地没有开口。

    “折腾一天了。你们退下吧。”

    “是。”

    宋离自从来到将军府确实过得谨小慎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没有踏出过房门。

    自打宋离入府，沈暮云就没有出现过在宋离面前。不知是忘记了有这么个人，还是一个卑微的男宠压根入不了沈将军的眼。

    没有出现就代表暂时安全，甚好。

    府中每日都会有固定的下人送两顿饭，听闻整个将军府在饮食上保持一致。

    据宋离所知，在大雍，普通百姓人家和非战时的军人都是两顿饭，分别在辰时和未时，按现代时间算大概是上午八九点和下午两三点。而富贵人家朝廷官宦则一日三餐。

    在摘星阁时由于男倌们伺候客人的时间不同，基本上属于肚子饿了随时可以差人去厨房取来吃食。不想以沈暮云的身份和地位竟然也实施两餐制。按照原着的设定，大概这个人除了愚忠狠厉，并没有太多世俗欲望，不喜财不好色，不求名利，不贪口欲。

    作为曾经的天选打工人，宋离不在乎一天能吃几顿饭，毕竟有时候忙起来，一天都吃不上一顿热乎饭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宋离接受不了的是，每日的饮食....也太过于难以下咽。

    每天的饭菜都重油重盐，表面漂着层层油花却没有炒菜该有的香味，吃一口下去满口肥腻，令人作呕。在咀嚼过程中甚至能嚼到没有开化的盐粒，有的菜甚至咸到发苦，面饼也硬到硌牙。

    宋离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人掌管着府上的伙食，沈暮云又是否跟大家吃着同样的饭菜。过府不过数日，生生把宋离在摘星阁养出来的身体给饿瘦了。

    所以当沈十八过来做人为关怀时，第一眼就看出宋离明显轻减的身子。

    “清风公子可在府上住得还习惯？”

    宋离总不能当着沈十八的面吐槽沈府的厨子，只能搪塞道：“近两日天气微凉，身子有些不适。”

    “啊。”

    沈十八恍然发出一声叹。

    “倒是十八疏忽了。公子来府上并无行囊，随身的衣服被褥随后我会命下人送来。”

    在宋离来看，沈十八确实是个心思活络细腻的人，虽说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她仍然能捕捉到他言语中的信息。

    “多谢十八。”

    “公子无需客气。主子交待了，有什么需要尽情吩咐。”

    宋离思忖一番，谨慎开口询问。

    “多亏将军大量，愿意收留清风安身，清风并无所求。只是说起来，府上饭菜口味独特，倒是之前没有尝过的，敢问府上的膳夫何人？”

    “你说柴鲁？他原是军营中火头，现在府中就他一个主厨。你与可他相识？”

    既是军厨，宋离算是可以理解他的料理方式。军中军粮有限还要热食多油重口保证摄入足够的热量来行军打仗，从军队下来后，保持了旧时的习惯。

    沈暮云和身边的侍卫都是常年混迹军中，与军人兵士同吃同住，时间久了也习惯此种饮食方式和作息，对身外之物不多做计较。

    “只是觉得。主厨负责府中上下全部人的餐食着实不易。像扶摇苑这般独门独院，还要辛苦府上人日日送餐食，心中实在不认。苑中亦有灶房，清风不才跟着阁中师傅学过一二。可不劳烦府中下人每日过来伺候。”

    沈十八动了动嘴，看样子在分析宋离言语中各种可能的信息，随即调笑道。

    “公子会做饭？那下次我可要尝尝你的手艺，看看公子做出饭菜是否如你一般秀色可餐。”

    “如果十八不嫌弃，自当尽力。”

    宋离观察到沈十八笑中带着深意，不多做猜想。至少今日目的达成了。

    在将军府中，宋离作为被同僚送来的身份不明的男宠，自从入了将军府，便必定无时无刻不处在被监视的境地。与其每日躲在房间中闭门不出，凭白惹人怀疑，倒不如大胆一些，既然活动范围在整个扶摇苑，那么他也该出去看看。

    目送沈十八后，宋离算得上从房中迈出第一步，他自嘲地想，现在的他像一条来到新地盘的流浪狗，谨慎地一点点试探自己的活动范围，扩大安全区域。

    常年cao劳的宋离养成了闲不住的性子。在摘星阁还需要每日绞尽脑汁研究新的魔术，挂上职业微笑迎来送往。在沈府中，就是真的无所事事。平日里只有沈十八和送饭的下人会出现在扶摇苑。宋离过上了每日除去吃就是睡的日子，过一两日是悠闲，再多过几日就有些烦闷了。

    今日正好走出房门。拥有近乎强迫症的宋离早就想着把蒙尘的扶摇苑好好整理一番。

    他首先去的就是灶房。推开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地上桌子上灶台上都是落满薄尘，是久无人使用的状态。

    宋离挨个去打开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是一些调味料，密封程度不错，大多是能够继续使用的状态。

    仅仅是在里面转悠了一圈，宋离在宴会上出彩的白衣就几乎变成了灰色。不得已，他拖着被弄脏的衣摆回到房间。

    还是等沈十八送来衣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