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飞越无以复明的夜（三） (第2/3页)

道。」菲力普摇摇头，「从宏观的角度来看，那孩子或许真的Si了更好，但……」

    「那便是了。我知道的、大家也都知道，现在，连你一个外人也清楚这点。」妇人叹了口气，脸上挂起了悲伤的笑容，「估计第三分队的那些家伙也觉得我们很莫名其妙吧？」

    菲力普看着她，没有回话。远处谢尔蒂和村人的喧闹声不绝於耳，像是对她自嘲的无声附和。

    妇人看着起舞的群众，冷漠地说道：「我的丈夫，为了保护那孩子，Si了。」

    「请节哀。」

    「明天，还会有更多的丈夫、父亲，甚至母亲和其他孩子要为她而Si。」妇人说着，又一次自嘲般地哼笑一声，「说起来，你知道吗？连那堂堂第三分队的队长……前队长，也是因她而Si的呢。」

    「是吗？他也感染了瘟疫……」

    「不，他是被自己带来的随扈杀Si的。」妇人嫌恶地说道：「我想那随扈也是起了恻隐之心吧？把那名队长和他带来的其他士兵全杀了後，自己跑了。」

    「这……」

    「十几个人，全都Si在那孩子的牢房里。」妇人遥望火上的黑烟升入天空，与那儿一块巨大的雨云团融合，又叹了口气，「简直和过去人们追讨的魔nV一样呢。」

    留下了这句话後，妇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下，菲力普又成了独自一人。他呆坐在那很久，一直到了篝火熄灭，众人从广场中散去的时间。正要离开时，他发现妇人留在原地的汤，仍是满满一碗，半口都未吃。

    翌日，菲力普早早地便醒了。见到窗外的土地上Sh漉漉的，他便明白，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外头肯定又下了一场雨。又会有多少人因此Si去呢？菲力普在积了灰的火炉上热起了水，满脑子尽是昨日见到的那名妇nV。

    没过多久，睡在一旁的谢尔蒂也醒了，她看了眼外头刚亮的天，随後又抱起被褥，睡眼惺忪地看向菲力普的背影。

    「有心事？」谢尔蒂盯了一会，菲力普没有反应。「看来是有呢，和等下的突击有关？」

    「我在想今天会Si多少人。」

    谢尔蒂掰着手指算了下後，回道：「一切顺利的话，五十左右吧。」

    「这个数字不小，这座村庄只有三百多人。」

    「是还有三百多人，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可还是将近千人的大村庄呢。」

    菲力普转过头，「你来过？」

    「是啊，在遇见你前，我来的就是这里。我甚至还给你带了伴手礼，你居然忘了吗？」

    「没忘，你带了两瓶雨水。」菲力普将煮开的水分别倒入两只碗中，并给谢尔蒂递去了其中一只。「我只是没想到，你说的北方竟然就是这里。」

    「不够北吗？我已经开始觉得冷了。」谢尔蒂喝了口水，原本就卷起的身躯又向内缩了一点。

    「我还以为你感觉不到温度。」

    「真失礼，我还有脸呢，脸也是有感觉的！」谢尔蒂伸手戳向自己苍白的脸，颊边的红发顺势垂到了她的脸上。

    看到谢尔蒂仍是那副一派轻松的模样，菲力普T内的组件翻腾了起来。他喝下水，给自己降了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後坐到谢尔蒂的身边，将缩在被子里的少nV扯了出来。

    「放松点嘛，不过是打场架而已。」谢尔蒂捋捋头发，露出底下仍垂着一半的眼皮。

    「是场会Si五十人的架。」

    「还没算上第三分队呢。」

    「是啊，还得算上他们！」菲力普摇了摇谢尔蒂的肩膀，反而觉得是自己被晃晕了。看见谢尔蒂没穿正的外衣耷拉下来，他便伸手扶正後，接着又说：「反正，这就不是小打小闹，没你说得那麽轻松！」

    「你太紧张了。」

    「是你太松懈了，这可是场大战役！」

    「大战役？哈！你是这麽想的吗？菲力普，这真没有你想得那麽严重，不过是人与人为了自己的问题起了矛盾，要透过拳头分个高低而已。」

    「但会Si很多人啊。」

    「五十人、五千、五千万人——人数只不过是个数字罢了。就算数字变得再大，械斗仍然只是械斗，谈不上是多伟大的战役。」

    谢尔蒂一边检查着武器一边说着，语气毫无波澜，就像是在讲些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一时之间，菲力普竟有些分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停在谢尔蒂身边，不知道该回些什麽，便拿出工具组，打理起自己的四肢，而後者也留意到了，挪开身子，给菲力普腾出位置。

    拆下手臂，清除卡在缝隙的W垢後，重新上油——一年以来，这一系列动作已经不知道被菲力普重复多少次。昨日的打斗使他沾上了不少W泥，这次剃出身子的W垢堆成了足足一座小山。菲力普看着它们，皱了皱眉，随後拿出油罐，准备将手臂接了回去。

    就在此时，菲力普身侧伸出了只黑sE的手臂，拦住了他，接着，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制式的短枪。

    「装上试试？」谢尔蒂饶有兴致地抬起嘴角，「是第三分队的好货喔。」

    菲力普看了一眼，手枪的木柄处确实刻着军方的徽。「你偷来的？」

    「我总觉得你对我好像有什麽误解。